龙椅上的皇帝因为庄梦羽的话扬了扬唇。这是他的国家，他的天下，他的朝堂，自然一切都该以他为尊。他享受这么为尊的感觉，也愿意给以自己为尊的人一个机会。
“嗯。韶华公夫人是否有罪由朕来定夺。曾大人，谨言吧。”
“这……”
曾翔飞脑门儿上冒汗，却也只能一揖道：“是、下官……遵命。”
饶有兴味地望着庄梦羽，皇帝微微眯眼：“既然韶华公夫人说你是被人栽赃陷害，那便说说你都被栽了哪些赃，陷了哪些害吧。”
庄梦羽立刻跪下去磕头谢恩：“多谢陛下给臣妇澄清的机会。”
如此一来皇帝又对庄梦羽的识时务多了三分好感。
之前因为城西雪灾之事，皇帝确实对庄梦羽这个韶华公夫人多了几分的恶感。然而因为御史大夫钟大人参了城西赈灾不力的官员们一本，让皇帝了解到了不是自己儿子们的风头被韶华公夫人给抢走了，而是儿子们的功劳直接被其他的臣下们败坏成了恶政。
若不是韶华公夫人补救及时，城西没有进一步出现暴动和伤亡，那么所有的恶名就会落到自己的几个儿子头上，让儿子们成为民众口中“虚伪”、“伪善”的恶人。
且韶华公夫人也不居功，她从不说自己在赈灾，用在城西的物资也都是明明白白地公示出了多少米多少布出自哪一家高门，出自哪一户的后院。其中既没有以赈灾之名敛财，也没有借赈灾之实大书特书自己的功绩、提升自己和韶华公府的声望。
这件事情甚至薛无涯都是在事后才知道的。因此薛无涯还特意来向他请了罪。
皇帝不会为自己迁怒错了人而感到抱歉，不过他对庄梦羽的感官确实有所变化。再想想乖女儿千昭之前多次给他送来的奶油点心，说是用的都是韶华公夫人主动进献上来的方子，皇帝此刻一看见庄梦羽就想起千昭端来的那些美味异常的点心，态度也就比起平时对待文武百官来柔和一些。
“方才德顺大人说闾大夫在行诡秘之事，不如臣妇就从这里开始解释吧。”
医学的进步本来就伴随着血腥与死亡，庄梦羽早在自己想要推动医学发展的时候就想到日后肯定会有人揪着什么邪术不邪术的来抹黑医科、抹黑科学。
古代的仵作被视为下~贱肮脏的职业，现代的法~医也被认为“不祥”、“恐怖”。人类对于尸体总是抱着一种迷样的畏惧。然而如果不先了解动物的身体构造，不先理解我们自己的身体，医学要如何进步？
可是对于古人来说解剖尸体被认为是亵渎尸身，还经常与神鬼巫蛊之类的东西联系到一起。就是号称开明的西方也曾经把解剖当作是魔鬼的仪式，更不用说奉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的东方人了。
伸出一截皓腕，庄梦羽问道：“陛下与诸位大人可知道我们人为什么会吸进冷气，呼出热气？”
“为何我们受了伤会流血？为何伤口会结痂？为何伤口长好了痂也就掉了？为什么我们会长指甲，会长头发，但指甲和头发只长在特定的地方，而不是像鱼鳞包裹着鱼那样包裹住我们的全身？还有……”
庄梦羽看向了皇帝：“为何我们会患上风寒？为何我们会感到头痛？为何我们生了病就会发烧？还全身无力、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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