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担心关跃，放弃了那小子就赶紧一路找了过来。
关跃听完叙述，点了点头：“被警察逮了也干净。”
言萧一个字没说，只觉得太便宜了朱矛。
“行了十哥，先回去再说吧。”川子二话不说从言萧手里接过他，就要往背上背。
关跃没让：“用不着，我还没到那地步。”说着自己朝停车的地方走过去了。
言萧在原地站了一瞬，过去的几个小时纷纷乱乱地挤在一起，她的脑子里反而是空的。
直到现在，关跃留在她身上吻的力度都还在，其余都不太真实。
她掐了掐手心，跟过去，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看一眼，是裴明生打来的，她现在顾不上接，按掉了。
刚到了停车的地方，手机又响了，再拿出来，还是裴明生。
她只好接起来，眼睛还注意着刚刚上车的关跃，说话也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裴明生开门见山：“言萧，你跟关跃的事情解决好没有？”
“现在问这个干什么？”言萧盯着车里，心烦意乱。
川子还是坚持搀扶了关跃，紧跟着他上了车，正在跟关跃说话：“十哥，差点忘了告诉你了，老板今天忽然过来了，刚听说你的事也跟着一起来了，就在后面那辆车里。”
关跃“嗯”了一声，好像并不意外。
电话里，裴明生还在说：“我跟你说过关跃有个幕后老板还记得吗？我今天在香港刚知道一个消息，那个老板居然是你认识的人。”
言萧早注意到川子他们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车窗玻璃降了一半，能看见后排坐着个人。
她看了一眼那人影，下意识问了句：“谁？”
“就是以前你身边的那个人！”
“……”言萧浑身血液如同凝滞。
那辆车的车门被推开，里面的人走下了车，一路走到前面的车门口，和里面的关跃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身朝言萧走了过来。
裴明生在那头问：“言萧，你听到了吗？是顾廷宗！关跃的老板就是顾廷宗！喂？”
言萧举着手机，默默盯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萧萧。”他在她面前停下，端详着她的脸。
言萧垂下了手。
※
两辆车先后往营地开，川子急着带关跃回去治伤，在前面开得飞快。
后面的车里坐着言萧，一只手掖着敞开的领口，旁边是顾廷宗。
其实她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
“萧萧，你长大了。”
言萧看他一眼，淡淡说：“你老了。”
顾廷宗愣一下，接着就忍不住笑了：“是啊，岁月不饶人啊。”
其实他还算不上老，男人在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顾廷宗有副很儒雅的外表，身材保持得也很匀称，他依然很有魅力，那种成熟男性的魅力。
据说现在很多年轻小姑娘就喜欢这样的男人，称作大叔控。
但对言萧而言，他还是老了，毕竟认识他的时候，她还年少。
她找不到什么话说，沉默半天，只问出了盘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你怎么会是关跃的老板？”
顾廷宗说：“这个文保组织是我创立的，我当然是他的老板。”
言萧以前只知道他经商，但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他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从没想过他还跟文保组织有关。
她往前看，其实原本不想和他并排坐在一起，只是因为除去司机外，前面的副驾驶座上还坐了个中年人，是顾廷宗的助理，一声不吭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顾廷宗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上斜条纹的西装坐久了，被压出了细细的褶皱：“我已经听说了你的事，我让关跃去扳倒五爷，也算是替你出气了。”
言萧盯着前面的车尾：“说这个干什么，我并不会谢你，因为这不是你的功劳。”
扳倒五爷，明明是她跟关跃一起做的。
顾廷宗眼角挤出笑纹：“你也不用谢我，我希望能为你做些事。”
言萧默不作声，眼睛看着车窗外一路倒退的黄沙枯杨，以及前面飞驰的车尾。
她不知道车里的关跃现在怎么样了。
※
车终于开进营地，川子毫不停顿地把关跃送进屋里，几个大男人忙进忙出地给他处理伤口。
都是久伤成医，手脚也麻利，很快就处理好了，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了川子还在屋子里给他收拾。
“十哥，你胸口那两下被刺得有点儿深，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看看？”川子一边说，一边给他披上衣服。
关跃忍着药水的刺激，额头上不断冒汗：“没事儿，你别告诉言萧。”
川子会意：“怕人家担心是吧？了解。”
关跃说：“她就要走了，别给人添堵。”
“……”川子还在奇怪他怎么好端端就遇到朱矛了呢，这下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门被敲了两下，川子转头，看到来人，再看看关跃，还真嘴巴一闭什么都没说，出门走了。
言萧走了进来，身上换过了衣服。
这间屋子她是第一次来，虽然就在她住的那间阁楼的下面。
关跃身上盖了毯子，露出赤.裸的上身，早上出门时肩背上还都好好的，现在却包扎着厚厚的纱布。
言萧盯着他硬实的胸膛，忽然间词穷。
短短几个小时，他们差点经历生死。
关跃忽然问：“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的飞机明显是赶不上了。
言萧看着他，她的眼珠很深很黑，专注着看人时，仿佛全世界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人。
关跃于是移开眼，盯着床角，耳朵里听见她的声音说：“我要再待几天，你好好养伤。”
“为什么？”他又转过头来看她。
“什么为什么？”
关跃说：“没有必要，言萧，你要是不想留，随时可以走。”
何况这里也不安全。
言萧走近，在他床沿坐下：“我有别的事，顾廷宗要我留几天。”
关跃眼里有了变化，其实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顾廷宗找了言萧。他在侧躺到座椅上时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跟着顾廷宗上了后面那辆车。
“你们早就认识？”
言萧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嗯，早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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