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听得“玉面神君”四个字, 脸色些微变了变，拉过洛飞羽的一只手将他往后拽了拽。
“素闻东方兄失踪二十年有余，峨嵋上下全力搜寻东方兄的下落，怎得方才不与旧日同门相见，现下倒敢以真面目示人了？”
“二十年”……？洛飞羽诧异看了一眼剑眉入鬓、唇红齿白、瞧着至多只二十六七年纪的东方白, 暗搓搓揪了揪无花的衣角, 低语道：“这人谁啊？”
无花眼角瞥他一眼, 不大高兴似的，淡淡道：“丧心病狂之人。”
东方白耳力敏锐，闻言也并未显出不悦，反而朗声笑道：“无花师父面前，在下那点意气用事的小名，又算得了什么。”
他笑吟吟看向洛飞羽, 语气淡然中透着风度, 诚恳中透着深情，“在下年少离师远游二十载, 自觉岁月怡静，以为心已宠辱偕忘, 波澜不生；今日遇见如歌, 初初一惊。”
噫！
洛飞羽莫名脸上有些发烫, 他向来是个颜值动物，对美色抵抗力偏低, 不然当初也不会一次次在无花的糖衣炮弹里栽那么惨, 可这东方白的颜值……竟然在无花面前也不显逊色！
在洛飞羽心里, 以他的审美，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比无花的颜和气质更能打的人，原随云惜在目中无神，王怜花狡黠太盛，就连那像极了“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花无缺，当年一见也是稚嫩有余，韵味不足。
无花清俊儒雅，气质如琼林玉树，能禁欲能圣洁，能妖孽能色气，关键他还特别放得开，洛飞羽什么骚梗他能都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包袱，那种一本正经的坏劲儿、浸透举手投足的魔魅气息，令人欲罢不能。
而眼前的东方白，英俊清朗，潇洒出众，是同无花全不相类的一种好看，却居然有某种异曲同工的惊艳、优雅的吸引力。
这样的一个长在自己审美巅峰的人，忽然对自己说如此真挚动人的情话，洛飞羽脸皮再厚，也有点儿招架困难。
他赶紧将脑袋转向无花，试图靠无花的颜给自己洗眼睛，维持着客气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答道：“前辈您好，我们不约。”
东方白摇头失笑，“你倾心于这和尚，便与他平辈论交，算来我们年岁也相差不多，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换来一声‘前辈’？”
六指先生摸不清楚他的来意，遂皱眉上前道：“阁下挂心如歌，是他之福。不过这婚嫁之事，实在不妥，还请阁下自重。”
东方白没料到六指先生的态度竟如此不客气，讶然挑了挑眉，脸色阴沉了些许，“我想做的事情，迄今为止，还从没有人阻拦得住。”
无花轻笑了一声，道：“是也。东方兄独臂震死栖霞七老，恩师死后还亲手刨了师父的坟，放眼天下，谁还敢拦你。”
洛飞羽一听之下倒抽一口凉气，舔颜的痴汉心思散了八分，“雾草……他这么凶的吗？”
碧玉生悄悄在他耳边道：“东方白师从峨嵋，二十岁就名动江湖，明都老人待他亲如父子。但他虽衣冠楚楚，却是佛口蛇心之人，行事心狠手辣，是以后来他将栖霞七老一齐震死，明都老人便将他逐出峨嵋，此后才有那独孤一鹤、三英四秀。”
无花补充道：“他被逐出师门之后，明都老人也郁郁而死。他却在明都老人死后三日，暗中潜入峨嵋，撅了明都老人的坟，连他棺木都不放过，被峨嵋视为死敌，由此销声匿迹。”
洛飞羽咽了咽口水，颤巍巍打开系统，查询了一下匹配列表，东方白的名字果然赫然在列。
洛飞羽：“……”果然，天底下越是丧心病狂的人，跟他的匹配度越是高到发指……
东方白被他们提及当年峨嵋之事，也只是眼神冷了冷，面上微笑依旧：“论起欺师灭祖的事迹，在下无论如何也赶不及无花大师。”他遥遥对洛飞羽道：“这和尚并非良人，如歌若不嫌弃，何妨考虑考虑在下？”
洛飞羽背脊僵硬：“承蒙错爱，我、我自知命不久矣，还是不要耽误任何人为好！”完了，和尚醋坛子要翻了，他今天晚上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东方白闻言怔了怔，眼中极复杂地闪过一丝伤痛之色，随即扯了扯嘴角，从容上前，“在下粗通医术，姑娘可方便让在下看看？”
洛飞羽迟疑了一瞬，想着让他诊个脉死了心也好，便大方将手递了过去。
东方白早发现凤如歌的脸色较常人差些，如今探了虚实，反倒展颜笑了起来。
洛飞羽被他笑得忐忑，竹林七仙忙问道：“东方先生可是有法子治愈如歌的经脉？”
东方白同旁人说话，就不似对洛飞羽那般温声细语了。他压根没有理会竹林七仙，径自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盈满笑意的眼睛只盯着洛飞羽，将那锦盒放进洛飞羽手里。
“若我猜的不错，你是伤在那华山烈火的阳火掌力下？”
洛飞羽点头肯定。
东方白将盒盖一掀，霎时银光四射。
这下连无花也有些惊讶了，只见那锦盒里盛着枚鸽蛋大小的珠子，银辉中一缕红芒如活物般流转不定，无花学识渊博，一眼便认出了此物来历：“雪魂珠？！”
东方白微微颔首，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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