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羽却道：“你本来就对扬刀大会没有兴趣。”
无花这下是真的感到讶异了，他觉得柳惊霜此人确实有点东西。
他温文一笑，神色滴水不漏，“那柳庄主打算如何留住我呢？”
洛飞羽道：“两年前，萧十一郎和逍遥侯决战，自此音讯全无。逍遥侯在江湖广结党羽，掌控着一个极为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就是江湖的‘天’。逍遥侯人虽死了，可‘天’却并没有消失。”
无花看向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深沉无比。
就连风四娘在听到这句话时，也猛变了脸色。
她忽然发现，她还远不够了解这个意气猖狂的酒友。
柳惊霜……到底想干嘛？
洛飞羽笑着问无花：“你猜我知不知道这个组织现在的主人是谁？”
无花被打动了。
他必须承认，如果不是柳惊霜算计着他引他入套，如果他们能有一场稍微风花雪月一点的相识，那这个人他或许真能相见恨晚。
他已然做出决定。
无花问：“入伙莫非就要先吃这盘肉？”
洛飞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桌凳上，上半身忽然凑近无花。
无花强忍住戒备的本能，才坐在原地没有动。
“你若实在不想吃，也无所谓的，反正这东西我自己都不敢吃。”
无花：“……”你还真有自知之名……
洛飞羽道：“只要你看一个东西……”
他握了握拳，像是内心挣扎了一番，随后用一种忐忑期待的复杂眼神死死盯住无花……并朝他竖起了中指。
“噗——咳咳！”旁边的风四娘一口酒喷了出去，差点被洛飞羽呛死。
她浪迹江湖，曾见过这种手势，那是在松江府，捣蛋的小叫花们以此表达鄙视嘲讽，偶尔还会兼骂上几句不太文雅的床笫之词。
她万没想到，柳惊霜堂堂一庄之主，高门大户出来的人，竟然……
骚还是你柳惊霜骚啊，她风四娘自愧不如。
无花愣在原地，半晌之后，确定洛飞羽要给他看的就是这根中指，脑子里茫然塞满问号。
他迟疑道：“柳庄主……？”
洛飞羽又重重比了一次指头，恨不得竖到他鼻子上，眼神也渐渐变得凶狠。
无花直觉这竖起的中指一定很重要，不然柳惊霜不会如此强调。他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可却说不上来这感觉是什么。
他仔细盯着那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研究了好半天，缓缓道：“你……做菜时……切到手了？”
洛飞羽：“…………”
对面人的情绪仿佛在一刹那跌到了谷底。
无花知道自己应该是答错了。
柳惊霜好像很失望，又好像是生气，又好像是别的什么更加软弱的东西……无花本不是个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可他意识到自己没能让柳惊霜满意，他心底居然有几分微妙的忐忑。
他看到柳惊霜缩了回去，冷冷站在原地。
下一秒，“她”干脆利索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风四娘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洛飞羽的腰，将他死死拖住，急切大喊道：“冷静！惊霜你要干嘛！一万两！一万两啊！！”你不追男人了也别反悔的这么快啊！！
洛飞羽双手高举着桌子腿，青筋暴起，“我很冷静……这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我就想试试，用人工的方法能不能制造‘大力出奇迹’！”
无花瞠目结舌望着打算把那张桌子抡在他光头上的洛飞羽，一时无言。
他决定收回先前夸赞这人的话。
他刚才是何等眼瞎，才会觉得跟柳惊霜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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