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帮忙搬书并不像在码头上扛大包, 按劳动成果算分, 而是只要到了, 来帮了忙的, 都会被记上名字, 然后一起给学分, 也就是说, 干的多跟干的少没什么区别。
季玄一又不傻，当然不会傻了吧唧的多干，带着戚秦来回搬了几趟, 把自己该做的分量做了，便跟学姐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家了。
戚秦看见那个学姐手里本子上季玄一的名字后面写了“非常积极”四个字。
其实按搬书的数量来看, 这四个字可以说是当之无愧, 毕竟季玄一是搬了他该搬的数量，而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戚秦则是搬了他两倍的数量, 戚秦又不是学校里的学生, 功劳当然只能算在季玄一的头上, 两人加起来完全是超超额完成了任务, 不说非常积极, 第一积极都可以写上去了。
不过戚秦的雷达还是让他探测到了什么, 非常警惕地又往季玄一身上挤了挤。
季玄一：“……”
季玄一被他挤得歪了一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发现戚秦脸上的神色不对, 明白过来后才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算了, 挤着就挤着吧……
季玄一对那个学姐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学姐其实也一直在偷偷打量着戚秦，闻言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剩下的书，随后才道：“啊，是的，你已经搬了很多了，剩下的留给其他人吧。”
季玄一点了点头，正要走，那学姐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着急忙慌地说道：“啊，等等，季玄一，等一下。”
以为可以离开了，刚刚放松下来的戚秦又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季玄一捏了捏他硬邦邦的胳膊，回头看向学姐，说道：“怎么了？”
那学姐又红了红脸，才道：“你的导员说，如果今天下午你来了，就叫你去二楼办公室找他一趟。”
季玄一皱了皱眉，说道：“知道了，谢谢。”
学姐连连摇头，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就是带句话。”
季玄一点了点头，正要走，学姐又道：“那个……”
季玄一压下心里的那一丝不耐，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学姐的脸红的有点厉害，她道：“就，今天晚上的话，你有时间吗？一起出去吃宵夜吗？不，不是只有我，还有其他人。”
季玄一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抱歉，我没有时间。”
“啊，这样啊，”学姐的表情落寞下来，说道：“那下次……”
季玄一道：“对不起，下次也没有时间。”
学姐一愣，抬头看他，季玄一的目光十分冷淡，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又窘迫又难堪，好半天才小声道：“嗯，打扰了。”
季玄一没有说话，冲她点了点头就好了，他毕竟是个有对象的人，还是不要让别人有什么奇怪的误会比较好。
反倒是戚秦这个大傻子，走出去几步，突然同情起情敌来了，小声凑在季玄一耳边说道：“毕竟是个姑娘家……”
季玄一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我去给她赔礼道歉，然后顺带一起吃个宵夜？”
大傻子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严肃而正直地说道：“姑娘家也是个大人了，一定可以坚强起来的！”
季玄一都被他逗笑了。
这时候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终于变多了，虽然没有校服，也没有书本，但学生毕竟是学生，和社会人在气质上还是有些不同的，有带着眼镜的人从戚秦身边走过，那身书卷气都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上去十分怂。
戚秦有些不安地说道：“咱们现在不回去吗？”
季玄一道：“导员找我有事，我得去看看。”
教学楼内十分安静，二楼的办公室就更别提了，心理素质差一点的普通学生都害怕往那边走，季玄一担心戚秦可能受不了那种气氛，在教学楼大门前便道：“你去外面等我吧。”
戚秦确实很想出去，但看了看季玄一，又咬牙忍下来了，道：“我陪你一起进去。”
季玄一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也不勉强，说道：“行吧，走。”
戚秦一懵。
他其实心中也没有那么坚定，如果季玄一劝他两遍，他说不定就真的留在外面了，结果对方这么不客气，直接就点了头，他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在季玄一的催促下，蔫儿蔫儿地跟着走了进去。
还没到上课的时候，教学楼里没有那么多人，只偶尔路过一两个老师，不过这并没有给戚秦太大的安慰，手里的汗都出来了。
好在办公室就在二楼，季玄一非常利落地敲了敲门，便把戚秦留在外面，自己进去了。
戚秦靠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只得全神贯注地去听季玄一的声音，好让自己分分神，放松一点。
不过办公室的隔音很好，即便是戚秦，全神贯注地去听，也只能模模糊糊隐约听见一点点似是而非的话语。
季玄一一直在说“好的”“我知道了”“不，不用了”“嗯”“谢谢”这几个词，没有别的话语，但戚秦就是莫名地从季玄一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压抑的怒意。
这让戚秦很不安，他有点想破门而入，好好安慰一番季玄一，又担心耽误了他们师生之间的对话，就这么纠结着，但是把紧张的心情丢掉了一点。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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