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逊之的手顺利地解下了她的腰带，修长的手指挑开衣襟，像是贪恋安平身上的温暖，依存般缠绕上她的脖颈。
唇却始终没离开过她的，一点一点的轻啄，彼此气息交融，情愫化成蜜糖，在相依的唇齿间漾开，滑入心底。
安平本该像上次那样推开他，可是这样温软的态度让她抵在他胸口的手始终使不上力气。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亏欠了他太多，却还能得到他这样细腻入微的呵护和爱意，实在是上苍眷顾太多。
以往彼此身上都压了太多的重量，只在此刻的黑暗中，她决定卸下身上的千钧重担。
这一瞬间所有的思绪都清空了，家国天下，战场征伐，对刘绪的愧疚，对阴谋诡计的应对……统统都被抛诸脑后。
伸出手臂拥住他，她的心里忽而生出了一丝喜悦，不管怎样，他如今能站起来，这终究是件好事不是么？
受到鼓舞，齐逊之终于不再压抑，彼此气息缠绕，寒冷的夜晚忽似乎也温暖了许多。
“陛下今日怎的这般安静？”齐逊之的唇贴在她耳边低声问，语气里微微带着蛊惑。前两次安平都是极力掌控的一方，今日这般安分，他不免有些疑惑，这不太像安平的性格了。
安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唤了他一声：“子都……”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像上次一样，可是又有些不一样。压低的声音，像是无意识的呢喃，含着愧疚和眷恋。
那双揽着他的手爬上他的脊背，她忽然紧紧地扣着他拉近自己，牢牢望入他眼里，沉声问：“为何要骗朕？”
齐逊之微微一怔，将脸埋在她的颈边，沉默了好一阵才轻声道：“与您建立暗部是一个道理，微臣愿成为陛下的一把剑，藏在鞘中蒙灰落尘，唯保剑锋不锈，只在您最需要的时候出鞘，哪怕只能斩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安平怔了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想过许多答案，毕竟他这么聪明，必然有十分周到细致的安排，没想到他所想的居然全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其他因素在其中。这么简单又这么直接，让她无言以对。
“陛下莫怪微臣骗您，微臣连父母都没有告诉，当初舍弟无意间撞见微臣在院中练武才知晓实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齐逊之顿了顿，喃喃道：“只有这样，微臣便能连自己也骗住了。”
他想起当初弟弟问他的话，值得么？堂堂内阁大学士的长公子，才貌双全，能文能武，出将入相的资质，却因此而隐藏起所有锋芒。任谁来看待他的决定都是不值得的。
他当初没有回答，到底值不值得并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然而现在看到安平眼里的自己，终究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种事情本也不是利益得失可以计较的分明的，大概他在这件事上是傻气了一点，也是够有毅力，默默就坚持了这么多年。
安平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干涩：“哪有这样的傻子，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健全之身。”果然连她也这么说。
齐逊之叹息：“是啊，微臣是傻子，陛下不会嫌弃吧？”
“没出息。”
“没错，微臣没出息，陛下不会嫌弃吧？”
“不要脸。”
“噗……”齐逊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暧昧地在她耳边吹气：“我连人都给陛下了，还要这张脸皮做什么？”
安平像是被他的话激出了火气，勃然大怒，搂着他顺势朝床里侧一滚，压在了他身上，埋头去吻他，不知轻重的，如同啃咬。
齐逊之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回应也热烈起来，仿佛要除去她平日所有高高在上的威严。
“安平……”他贴在她耳边唤她的小名。
安平大口吸气，迷蒙的双眼睁开又闭上，指甲几乎要扣入他脊背。她一直习惯将最真实的情绪压在心底，那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自我保护，可是现在知道了这一切，她便很难再在齐逊之面前遮掩自己了。
这二十几载，有很多人恨她、怕她、敬她，却只有这一个人和家人一样毫无保留地信她、护她、爱她。她何德何能，居然能获得这样一份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的感情。
寒风在外面卷嚎，帐内炭火烧的很旺，似乎更热了些，两人甚至都起了汗。
可惜无论平时多么嘴狠，到了这一刻，彼此都毫无经验。
尽管齐逊之已经尽可能的温柔怜惜，安平陛下今晚还是发现了过往认知的错误。
这种事，疼的果然是女子！
外面寒风呼啸着拍打大帐，里面却漾出了春日的温暖。
这一夜，有人终究失了身，有人早已陷了心，只有风声依旧，缠绵悱恻，直至天明……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帐外稀薄的光透了进来，夹杂着呜咽呼啸的寒风。
安平习惯早起，立即就想起床，但是刚一动，却发现身子还被齐逊之紧箍着动弹不了。转头对上他的睡颜，无奈地笑了笑。那张脸安稳的像个孩子，长睫轻颤，轻轻抿着的唇勾着满足的弧度。
看他这么瘦，体力倒是好得很！安平想起昨晚，一个风流潇洒惯了的人竟然也有些赧然。
抬手将他的手臂轻轻拿开，起身穿衣，身后的人却已经醒了，坐起身从背后拥住她。他的声音沙哑而慵懒：“陛下要起身了？微臣昨晚伺候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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