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叶笑笑有些迷茫。
自然应该是——怕他……
温暖的热意和细弱的跳动顺着指尖清晰得传来, 似乎只要他心念一动, 就可以将其如茎叶般折断。姬灵渡微微垂眸, 眼中带着几分水色，眼睫一颤，那缕寒芒就寂灭不见了。
“放开她！”
就在此时, 一声怒喝突然传来。
叶笑笑被闯进来的人推至一边, 脸色陡然变了：“高志逸！”
高志逸审视着座位上的姬灵渡：“你刚刚是要做什么？”
姬灵渡眸光流转：“你认为我应该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当然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还是说……”高志逸弯下腰凑近姬灵渡，目光锐利的像根尖刺，“你不打算承认？”
或许是觉得高志逸离得太近了, 姬灵渡手指虚搭着一侧的窗台，往后微微错过身, 长长的白发随着他这一动作从肩头如绸般散开，冷香缭绕。
高志逸目光停顿了一瞬，复又锐利了起来。
呵, 玉仙？只有叶笑笑那傻子才会相信，高志逸双拳紧握, 眼前这人…这人…这人...…
“说说吧, ”高志逸沉下面色，“你究竟是不是妖魔, 刻意幻化出这副仙人的模样究竟要做什么？还是说是为了方便吸食人类的精气？”
“才不是！”叶笑笑在一边立马反驳起来，“玉仙才不是会是妖魔！”
姬灵渡不出声，只是瞥了眼高志逸。
那一眼的琉璃玉色掺杂着些许凉意, 似乎能看到人心里去。
这个主角难得说对了一句, 他确实不是玉仙, 既不是玉，也不是仙，甚至和玉仙二字都搭不上什么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
一时间，气氛难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叶笑笑的声音在房间内不断的回荡。
“高志逸，你快给我滚回去！”
叶笑笑在一旁都快要崩溃了，死命推搡着高志逸想要将他推出门外，然而这人脚底生根似的就是纹丝不动。
“这是我跟玉仙之间的事情，要管也是我管，关你什么事？”叶笑笑怒道。
只可惜，高志逸此时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姬灵渡身上，对于叶笑笑在一旁声嘶力竭的阻拦，竟是没有分出多余的心神去理会。
而作为旁人口中的妖魔，姬灵度非但没有生气，过了一阵子，反倒是唇角漾起一缕清浅的弧度，点点头：“吸人精气吗？倒是个可行的方法。”
冰玉般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我本就神魂不稳，你又破坏了魂玉中残留的灵气，现在早已陷入穷途末路，永生永世不得安宁，或许依你所言吸食旁人的精气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你……”高志逸脸一黑。
姬灵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高志逸：“接下来，你打算怎么驱邪？”
目的被人拆穿，高志逸眼神暗了暗，一声不吭地从包里掏出一沓他花了大价钱从风水先生那儿买来的符纸。高志逸今天来这儿，果然是又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在叶笑笑惊呼声中，姬灵渡随手撷起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纸，衬着莹白如玉的手指，那薄薄的纸张就好像在他手里从死寂变得鲜活了起来。
这些符纸非但没有一丝灵气，线条画的也不对，就只有书写字迹的朱砂有点作用了。
在掠过鲜红的字迹时，似乎被朱砂的热意所灼，姬灵渡指尖微微一颤。
高志逸全程紧盯着姬灵渡，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丝微妙的细节，冷笑了下：“朱砂是至阳至性的驱邪宝物，你拿着这些符纸可得小心点！”
姬灵渡神色不改，只是气息愈冷了些，一沓符纸眨眼间便化成了粉末。
天色渐亮，阳光逐渐透过雾气洒落，在他周身晕染出一片光华。
高志逸面色古怪，忽然问道：“你怎么不怕阳光？”
“还有别的吗？”姬灵渡感受到微微的倦意，并不正面回答。
由于没有附身的缘故，他现在依旧是一缕孤魂，阳光，朱砂这些至阳之物对他确实有克制的作用，不过相较于从前，或许是因为问心悟道，他对于这些已经没有那么怕了。
一笔狼毫，一碟朱砂。
看来没了符纸，高志逸是打算自己动手画了。
姬灵渡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当然，还有一个系统。
对于宿主方才的话，这么多世界相处下来，系统并没有相信多少。
说真的，如果宿主真的要吸人精气，早就在第一个世界一开始就做了，哪还需要等到现在。反倒是高志逸，看着这个少年所做的一切，系统暗暗为他捏了把汗，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没有规则的牵制，宿主大可以毫无负担的将这些主角杀死，正好一了百了，好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姬灵渡并没有这么做。
不过，不出手不代表不会起杀意。系统刚才已经感觉到好几次轻飘飘的寒意了，估计在高志逸不知道的时候他的性命已经从鬼门关徘徊了好几次。
看了许久，倦意愈发浓郁，姬灵渡直接取过高志逸手中的笔蘸了些朱砂。
“你......”
“你若真想驱邪，不如用这张。”
接过符纸后，高志逸就是一愣，上面的线条如落云烟，飘逸流畅，隐隐透出数道玄妙的痕迹。
看着看着，忍不住照着临摹起来。然而他明明已经提起了笔，甚至将每一条线都牢记在了脑海里，但不知为何就是临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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