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佳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很快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状态，禁了声，抬头看看老爷子，就怕他生气！老爷子一脸尴尬，拿过桌上的茶杯轻轻啜了口, 也没表示责怪。
姚丽可不管那么多, 直接把当年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反正这在苏家的确称不上一个秘密。
苏家本是商人出身，抗战期间, 国内经济崩溃, 苏家家产也没支撑到新中国成立。老爷子出生时，苏家过得十分艰苦，到了读书的年级, 还是一位好心的先生免费收了他。不用怀疑，这位先生就是万佳的太爷爷。
士农工商, 那个时代还是有不少人看不起商人, 班上学生都不愿与老爷子多加走动。当然，除了万宗平和何云仙。何云仙是老爷子的青梅竹马, 两人在一条巷子里长大，何家家庭条件也不好，但家长看得远, 把独生女儿送进学堂念书。老爷子从小就喜欢云仙, 那姑娘出落得十分标志, 笑起来两个小酒窝醉人得很。
三人关系好得很。都是聪明娃娃, 功课好，捣蛋的功夫也好，让万家老太爷直喊头疼不已。老爷子和他们一起念了几年书，家里条件愈发不堪，只得退学去打零工，碰巧部队里招兵，每月有补助，不比打零工少。立刻下了决心，进了部队。
新兵蛋子可是吃尽了苦头才在部队稳下来，等立了功，升了职，过年回家看望亲人，在火车上认识了苏文瑞的奶奶宋颂，一个可爱的军医护士。两人都是C市的，老爷子揽下一路照顾女同志的活儿，把她送到家才回自家去。已经是大年初一，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顿饭，苏家爸爸催着老爷子去给万先生拜年。
老爷子拿了些家里肉和米，出门时苏家妈妈还塞了块布给他，说是给云仙的。老爷子纳闷，去万家给云仙带什么东西？到了万家才知道，知青下乡回来之后，何云仙和万宗平结婚了。老爷子也无法，他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假期很短，在家里只呆了五天五天就回了部队。
1978年，四川平武地震抢险，老爷子伤了腿，回基地养伤，在医院里又遇到宋颂。相识，重逢，最后结缘。
老爷子私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万佳熟悉之后，也不再有胆怯之意。跟着他去书房下了几盘棋，手里的子还没放下，进来了个人，很眼熟，是L省省委书记，手里的棋子很不争气的掉了下去，手软了！老爷子脸笑成了一朵花，“苏凯，你可是帮了我大忙！”赶紧落子，切断万佳反悔的机会。
“爸，你又赖皮！”
万佳不好意思的扯扯衣角，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打招呼。世界上姓苏的人多了去了，她哪知道苏凯居然是苏文瑞的爸爸！
最后还是苏凯开口，“佳佳，别理你爷爷，下棋专门赖皮！”
实在不知道怎么答，只好点点头。苏凯看万家那无措样，大方的笑了，跟苏文瑞还真有些像，“不用这么拘谨，我又不会批评你工作不合格！实在不知道叫我什么，就跟着文瑞叫我爸好了！”
一句话把万佳说得满脸通红，果然苏家的人都不太正常！
一起吃过晚餐，苏家长辈也不多留，只说了让万佳以后多过来就放两人走。在车上万佳还有些郁闷，吓了个半死最后得到的结果全部不是她想的，棒打鸳鸯去哪儿了？
苏文瑞好看的眉挑了挑，“你这是意犹未尽？要不我现在掉头回去？”
“什么意犹未尽？”不满的瞪他。
“发呆做什么？”
“在想爷爷和叔叔怎么一点架子也没有。”
苏文瑞不满，“你看我不就能看出苏家家教？”
万佳瞥了他一眼，“苏文瑞，你真缺德！把我哄上贼船还不告诉我贼船是哪家的。”
“我不是怕你不敢伸头么？小乌龟。”
“你才是乌龟呢！”
宠溺一笑，“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到时候要嫁给乌龟的是你，乌龟太太。”
气呼呼的万佳推了门就走。苏文瑞心情很好，也不做计较，看她上楼之后，驱车回公寓。
刚进五月，阳光和煦，配上微风，叫人只想让时间停在此处。马上又是毕业季，学生会主办了一场毕业舞会，门票限量。多亏了屈恒，613集体被邀请。
除了改论文，万佳最大的消遣就是去练习跳舞。没有运动细胞的人学跳舞十分难，手和脚总是协调不过来，亏得白莎晚上下班了还陪她练会儿。
姚丽也不知是从哪儿听的风，约了万佳出去给她挑礼服做毕业礼物，陶菲、黎倩楠随行。三个女人逛起街来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看了一家又一家店，就怕后面还有更适合万佳的。当事人表示十分痛苦，脱脱穿穿的可是她！
万佳摊在软椅上，对她们摆摆手，“让我歇会儿，你们先看着。”
黎倩楠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早说了定做多方便！伯母你们看着吧！我眼睛看花了，要歇歇。”
店员过来叫人时，发现万佳靠着睡了过去，十分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叫醒这位小姐。黎倩楠把身子支起来，“怎么了？”
“衣服已经挑好了，陶小姐让我过来叫这位小姐去试穿。”
扯扯万佳，没反应。把嗓门拉大，喊了几声才把她弄醒。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万佳还打着呵欠，走了一天真心累得慌，“这件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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