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老人
数个小时后，某高楼顶楼，一家安静优雅的餐厅里，舒缓的音乐轻轻流淌，三三两两的顾客在窃窃私语，橱窗外可俯瞰半座城的繁华。
程毅看着眼前这个给他名片的老人。这人大概六十来岁，满头灰白头发，唇上留有浓密的白须，戴着副老式圆框花镜，微伛偻，目光坚定，神采矍铄。
“什么意思？”程毅指着那张卡片问道。
老人一笑，只道：“先点餐，年轻人，遇事要有耐心。”抬手唤来侍者。自要了份牛排，示意程毅。程毅要了杯酒，指着老者告诉侍者记他账上。
老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据说你现在的酒瘾越来越大了，小伙子，你该戒酒了。”
程毅笑道：“据说？据谁说的？难道你在调查我？”
老人笑道：“是做过一些功课。调查嘛，倒说不上，你还不配。”
程毅冷冷道：“开门见山吧，约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确认侍者走远，邻近无人，老人这才指着名片上那两个交尾的人首蛇身相，笑道：“这叫伏羲女娲交尾图，传说伏羲、女娲是两兄妹，都是人首蛇身，两人交合孕育出人类文明。对于人类来说，他们是创世之神。这幅图在我们国家很多地方都有考古发现。”
程毅问道：“你引诱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老人笑道。“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是用来给小屁孩科普的。”
“那就直接说出你的目的。”程毅冷冷道。
老人笑了，目光得意。“给你十分钟，如果你能猜出我是做什么的，你才有资格听我下面会说到的秘密。”
程毅不禁摇头，暗骂一声：“有病。”起身就走。
“年轻人，遇事要有耐心。”老人不慌不忙地说道。“你爷爷那晚为什么要杀你？当年你看到的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你今天同意去见他不就是想知道这些答案么？”
程毅停步，终是返回。“你是那个美国人？”他问。
老人摇头，“当然不是。你还剩下8分钟。”
“没有提示？”程毅问。
“没有。”老人答。“用你的眼睛看，用心看。这是唯一的提示。”
程毅坐好，上下打量面前这个老人。而老人只管低头大快朵颐。他灰白头发，额头上皱纹明显，唇上有须，内穿一件藏青色V领羊毛衫，外套是件立领黑色夹克衫，右手腕处一块欧米伽手表时隐时现，脚上皮鞋光亮看不出品牌。左胸处别着一枚写着“某某大学考古系”的校徽。
程毅将眼光停留在那块校徽上，笑道：“从进来看见你第一眼我就看出你化了妆，你额头上的皱纹明显是画上去的。你穿着朴素，胡子眉毛不修边幅，但皮鞋擦的铮亮，还忘记摘掉名表，一个内心沧桑不注重外表的人不会这么招摇，而一个注重衣着形象的人又不会不去打理胡须和头发。所以你是故意这么穿的，一个故意打扮要隐藏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佩戴这么明显的校徽？再加上一进来你就跟我讲考古，你是想误导我认为你是个考古学家。
我虽然猜不猜你的身份，但至少我能猜出你的一个爱好，你喜欢写书法，因为你身上一股墨汁味，可衣服上很干净，这种味道是日积月累沾染上去的。”
忽愣了一下，他捕捉到了眼前这老人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又道：“不对。你的手很干净，墨水味道不会持续这么久，我想这也是你误导我的一个手段。你真正的身份应该是个老骗子。让我再猜猜看，你是跟程安国一伙儿的吧？玩猜猜我是谁的把戏，故弄玄虚引人上钩。”
老人哈哈大笑，拍手道：“不愧是当过侦察兵的人。现在我很确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不错，我是乔装打扮的。骗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让对方自以为猜到了答案。年轻人，有时候眼见到的不一定是事实。可我不是老骗子，更不是你爷爷的同党，事实上你爷爷根本就不认识我。我来找你是为了救你。”
程毅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当过侦察兵？”他当兵期间因兵种特殊，退伍后因保密要求跟谁都没说过当过什么兵种、在那里当的兵，这属于机密，谁都未说过。
老人笑道：“我还知道你很聪明，但不善言谈，从小孤独没什么朋友。干什么都很认真，小时候练武你是最刻苦的，后来参军你是最棒的。一次边境缉毒作战中，数你冲的最快、打的最狠，但却因为擅自行动挨了处分。你懒的解释选择退伍，现在你在一家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小公司当保安。偌大的城市没有亲戚、没有朋友，酒瘾却越来越大，恕我直言你真的要少喝点，冬天冻死在街头没人会为你流泪。”
“你到底是谁？”程毅问。
老人坐直了身子，眼神变的冷峻，一瞬间似乎变了一个人。他扭头大声呵道：“都撤了吧，我需要单独和这小子聊聊。”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音乐停止，原本零零散散的顾客、侍者同时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有人过来趴在程毅脚下从长椅下扯出很多线路、仪器。橱窗外远处的高楼大厦、天空中穿行的飞鸟、马路上飞驰的汽车瞬间都消失了，窗外竟然是个白色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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