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特别客气，人也穿戴得特别整齐，带着白手套。这阵势算是最讲究的了，高规格的车必然有高规格的服务要求。
“季总，这趟去多久呀？”司机和季婕相熟，一个旅行社喜欢用熟悉的车队，合作次数多了，大家相互间熟悉就很正常了。
“梁师傅，今天是你出车呀，这趟五天，到时晓东直接联系你们车队，调度单已经给你们计调了。”
“不是你出？”司机反映过来，季婕这穿着不像是要出团的，宽松休闲得很。
“我这趟不过去了，我们公司副总，帅晓东，让他帮我多跑一些。”
“也好，这天天在外面，一个女孩子太辛苦了，有小伙子顶一下不错的。”司机寒暄了几句，有人过来了。
“齐哥，早，晓东快过去帮忙接一下行李。”季婕朝那人打折招呼。
“小季呀，这趟还是你过去吧？”来人年纪稍长，有点中年人的秃顶了，身材保持的还不错。行李箱很大，还有一个大背包，很专业的那种摄影包。
我听音马上过去接着齐哥的行李，齐哥很自然地将行李交给了我，但身上仍然背着摄影包，很宝贝的样子，没有给我的意思。
装行李这种事，历来都是司机的活，我从客人手里接下来就已经完成任务，梁司机接了行李装上行李箱，我继续候在车门旁。迎接其他的客人。
“齐哥，这趟公司小帅过去陪你们，王总点的将，你这要拍照什么的，叫上小帅，叫他帮你扛些器材。”
“王总点的将呀，看来是很能干的，我以为还是你过去，想好和你一起去古城喝杯咖啡呢。”齐哥哈哈一笑。
“齐哥的这杯咖啡回北京我再请你去咖啡庄园，正好定了几袋好豆差不多到货了，留一袋给你。”季婕脸上挂着笑，态度倒是不卑不亢的，除了和夏总的那次，在团上我这是第一次看见季婕的态度，我从中能够领略到曼婕旅行社在ZH公司分量，心里也算放心不少。无论如何，生意总不能做得太委屈的。
“小季呀，做事很有心了，总能记得齐哥我好这口，上次那袋还真差不多用完了。”
“那当然，谁叫你是我哥呢？我做小妹的，给日理万机的哥哥准备点提神醒脑的咖啡是分内之事，你一天消耗的量，大概什么时候用完，我都记着呢，咖啡豆这东西，还是烘焙出来越新鲜越好。”
“好，那我们这趟回来再约。”
“再约。”
“小帅，这是齐哥，齐哥的事不能有丝毫含糊，必须做好了。扛摄影器材的时候别磕着了，那都是宝贝疙瘩。”季婕冲着说。说得郑重其事。
在季婕第一次叫齐哥的时候，我的大脑已经在迅速搜索了一番：齐辉然，财务总监，名单里的第六号人物。非敌非友，爱好摄影，周曼和我说过，这人在公司排名下来是第六，但实权却在三四位之间，尤其对曼婕的作用显得更大，因为最后一个打款结账环节需要他签字的，大几百万的团款，发得早一个月活着压你三个月，就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非敌非友就是没有自己需要照顾的小弟或者亲戚，也不想掺合进这一块，谁做都可以，既不会有意坏你的事，也不会为你的事出头。这种是需要争取的力量。一旦从心里认可你了，关键时候就会投你一票。
“齐哥好。”我恭恭敬敬地给齐辉然问了好。
“嗯。”齐辉然并不多话，与季婕搭腔多少有点展示风度的意思，那么对于我这样的毛头小伙子，点点头或许已经算是他最大的表示了。
齐辉然并不着急上车，车旁等着，季婕也没有着急离开，仿佛有默契似的，大家都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当然是这次出行的领队，王副总。
王副总人未到，笑已经先到了。
“小季呀，这不是有小帅过来了吗？你怎么还要跑一趟？”
“王总，小帅还不认识其他的领导，我哪敢不来？您这么关心我，已经给我放了这趟的假了，我总该来送送的，看王总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主角终于来了，态度很好的样子。这让我悬着的心稳定了不少，这王副总相处起来，没感觉出有什么难伺候的，与季婕所说的有点出入，难不成这私下里和工作上风格不同？今天一见，工作起来也还好啊，挺爽朗的一个人。
“小伙子，这趟辛苦你了。”王副总主动和我打起招呼。这都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大家都看着呢，有他这样的态度，其他人多少也会给点面子了。
“王总辛苦。”我低眉顺眼地回了句。和球馆不一样，这么多人面前，不敢攀热乎。这个时候攀热乎，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王副总从我面前上了车，坐在考斯特司机后面的第一排，所有人等着王副总上了车，这才跟着一个一个上车，一共八位，全都是男士，想这几位，每个人单独出来都是人五人六的，有些派头的人，但在有比他们更高职位的人面前，表现的仍然是非常尊敬，后来的日子里，我对这个有了很深的体会，越是高层，越是讲究尊卑，也越讲规矩。
这一刻，我两个慨叹：男人还是顶层的食肉动物，占据着绝大部分的顶级资源。再就是我暗自发誓，要做一个像王副总这样的，我不上车所有人就只能在车旁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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