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地方寂静无声, 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以后你们都会为看走眼而萌生羞愧。”
阮啾啾说得掷地有声, 没有看到身后的黎戎正定定盯着她。他淡漠的眼眸染上了鲜活的色彩, 如此引人注目。
阮啾啾是故意拿钦梦开刀的。
偌大的门派想凭借辈分站稳脚跟并不容易。原主沉浸修炼, 对世外不感兴趣, 但更多也是不堪忍受他人目光。阮啾啾可不在乎这么多。
“师妹。”钦景自然是亲近阮啾啾的, 叫她师妹叫钦梦名字，孰近孰远一眼就分得清。
阮啾啾知道今天这事势必会传到门派每个角落，自然没有留余地。
毕竟以后还得走动, 总这么受欺负可不行。
“善玉，善戎，需要什么东西现在就说。”
善玉一有机会, 眼睛亮了亮, 在阮啾啾的默许中叨叨叨念了一堆，都是不甚重要之物, 只是想取这么多东西,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要到。出乎阮啾啾意料的是, 黎戎要了一样武器, 或许是防身之用。
兵司库的几名弟子颤颤巍巍, 知道踢到了铁板, 连忙把器物整理好。阮啾啾除此之外没有多说一句。
一路上，善玉兴奋得手舞足蹈，盯着阮啾啾的眼神亮晶晶的, 就连黎戎的目光也难掩异彩。
阮啾啾忽然转过身, 面对二人。
“你们一定要勤加修炼。”她今天所作所为也是给他们看的，“我并非要仗着修为以大欺小，但也不能被别人随意欺凌。你们以后也要如此。”
“明白。”
“明白了，师尊。”
阮啾啾在两人的目光中看出对以后的向往。虽然黎戎性子冷，但执着的眼神依然透露着对实力的渴求。
“黎戎，跟我来。”
……
寒玉床对常人而言，坐卧如坠冰窟，冷到四肢麻木，任凭黎戎体质再好，也难敌骇人冷气。他的面色霜白，指尖泛青，但后背挺得笔直。黎戎能感受到那双手轻拂他的后背，手指柔软，还带着点余温，他的身体僵直，敏感到了极点，勉强冷静听着阮啾啾的话。
吃了大量的洗髓丹，于黎戎依旧无用。阮啾啾不敢轻易动作，只好收回手。
“继续修炼。”
“是。”
黎戎即将走出门时，又停下。他的目光坚决，说：“我不会放弃的。”
阮啾啾欣慰地说：“好。”
还指望着他走上人生巅峰快点儿回去呢。
幸好是修仙之人，否则上厕所都不方便。晚上没有灯，很快就得睡了，阮啾啾还无聊得慌。
她偷偷摸了几个话本回来看得津津有味，就当做小说看了。
善玉：“……”师尊变了，居然开始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粗野小说。看看那画面，啧啧啧。
阮啾啾：“你要看么？”
善玉：“要！”
*
阮酒一怒之下当众打伤钦梦的事在宗派传开，不信者有之。阮啾啾深居简出，没有人来找麻烦，自然活得潇洒自在。
每日看看话本，吃点儿东西，无聊就把打坐当睡觉，日子过得很快。
春去秋来。
阮啾啾的日子过得平淡，有旁白君相助，她知道主角的日子过得可不平淡。时有机遇，时有美人芳心暗许，别提多快活了。
就在那次洗髓丹之事不久，黎戎就有了奇遇，居然将一身经脉通顺，只是外人依旧看不出来而已。就连阮啾啾也是占旁白君的便宜。
“师父。”门外传来黎戎的声音。
“进来吧。”
今日黎戎回来得早，平时有善玉在，阮啾啾也没当回事，谁料他径直走进来。
阮啾啾懒洋洋地卧在床上，如瀑黑发倾泻而下，她的脸上漫不经心，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话本，肤如凝脂，腰肢曼丽，隔着一层纱影影绰绰。
走进门的黎戎，颀长身材，经过阮啾啾日复一日的坚持开小灶，他瘦弱的身材明显跟上营养，五官也长开了。面如冠玉，眉目俊美，一颗泪痣触目惊心，如画龙点睛，让人难以忘怀。
他先是看了一眼帷帐里的阮啾啾，目光凝固片刻，又很快低下头。
“弟子收到比试大会邀请。”
“想去么？”她的嗓音慵懒无力，令人遐思。
黎戎头低得更低了，稳住声音继续道：“想去。”
“好。随你。”
阮啾啾心里却想的是，黎戎自以为瞒得很好，肯定想借着这次韬光养晦狠狠打脸一次，至于打脸过程她当然不能错过。
“我会去的，你好生发挥。”她说。
黎戎紧抿着唇，眼神闪烁，长久抿直的一条线终于有了些弧度：“是。”
……
时隔两三年会举行一次比试大会，以基层弟子为主，主要也是为了激励大家修炼。这一次，善玉跟黎戎一起都会出现在大会上，作为阮啾啾的徒弟，自然有不少人看着他们出丑。
阮啾啾早早选了个好位置坐好，掌门走到她身边坐下，神采奕奕：“最近有在修炼？”
“是。”
“你说我装你的话会不会有人发现？”
“不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聒噪？”
“你知道就好。”
掌门笑容渐渐消失：“……我想听假话。”
阮啾啾手向前一伸，露出假笑：“掌门，您的位置不在这。”
掌门一脸“崽你变了”的惆怅表情。
“……”
比赛即将开始，这是一场盛会，仅参与的弟子就有成百的人。阮啾啾看得无聊，很想掏出一颗果子吃，她忍了忍，毕竟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不太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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