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维持着这种好似随时都会力竭倒下的状态，坚持了很久很久，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
凌翔的状态也差不多。
他们都在死撑。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死啊！你很烦啊知不知道！！”
在砍出一刀的同时，凌翔吼出声来。
秦宵抬剑接下，顺手将刀砍过来的力道卸到地上，冷笑出声：“我能在这里跟你打一整天。”
“给我倒下！倒下！倒下！”
凌翔举刀过肩，连连下劈，每一刀都沉重得可以击碎岩石。
一刀，两刀——！
在第三刀的时候，秦宵无法再通过技巧卸力，只能硬接住凌翔的武器。
两人互相用剑杖抵住角力，就好像在耍小孩脾气一样互不相让。
凌翔的脑袋用力砸在秦宵的脑袋上，额头顶着额头，脸色狰狞，青筋暴起，眼中溢出杀意：“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我想赢，就这么简单！！！”
秦宵双手颤抖，也狰狞的咧嘴，嘶哑的喊道。
他们已经完全丢掉了身为巫师的优雅，在赛场上的只有两头争斗的野兽。
浑身绽血，筋疲力竭，即便如此依然要咬住对手的喉咙不放。
赢！我要赢！！
场外的观众也被这誓死的气氛所感染，专注出神的注视。
偌大一个体育场只有激烈的金铁交击声，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打扰，只有高亢的心跳声和激动的呼吸回荡。
他们端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等待结果出炉。
“嗯...？”
在激战中，秦宵的眼前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以为是自己的身体终于到达了极限，但真相并非如此。
明明身处于黑暗幻术之中，眼睛就和摆设没区别，但秦宵在那一瞬间确实看见了对手的虚影。
凌翔仿佛就在她眼前，用颤抖的双手挥刀。
完整的攻击动作，所有进攻的可能性，全都被秦宵所预读，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幻觉，还是真实？
刹那间的抉择，秦宵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无数种可能性在她的脑海里一字排开。
是斩小腿吗，还是劈她的手臂，或是直取心脏......
大脑的算力在此时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巅峰，思想的交流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在成百上千种可能性中，秦宵终于找到了最佳的那个未来。
看到了！
秦宵快速侧身，凌翔的唐横刀以毫厘之差从她的鼻尖竖着劈过。
紧接着她甩出手臂，用手肘击退凌翔甩过来的鞭腿，转身利用最后一点魔力施展叠步跃上天空，凌翔变招扫向她双脚的攻击也被躲过。
在半空中，秦宵倒悬着身躯，仰头俯视着正下方的凌翔。
理论上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这一刻她看得清清楚楚，对手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旋身，挥剑。
“铛——！”
还是被挡住，凌翔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身将剑杖摆在身前，这就是职业级的反射神经！
然而，看穿了。
秦宵翻身落地，前冲挥剑，剑刃瞬间从凌翔的脚踝划过，切开肌肉和脚筋。
在后者控制不住踉跄着半跪下去的瞬间，急停回身，第二剑划过他的右手手腕，让他无法再握稳剑杖护住关键部位。
回身，第三剑！
嗤——
墨色的唐剑行云流水的划过凌翔脖颈，秦宵从凌翔的侧面慢慢走过，三步停下，甩剑血振。
凌翔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飙血的脖子，双膝跪倒在地，手上的剑杖当啷一声掉落。
黑暗褪去，光芒降临。
秦宵耍了个剑花，缓缓收剑入鞘，一口气重重吐出。
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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